浅析“汾孝战役”的军事价值及历史意义

卫彦琴

卫彦琴，笔名:小米粒。山西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吕梁市作家协会会员，吕梁市优秀传统文化研究会理事、吕梁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秘书长，吕梁市古代文化研究会会员，心理学硕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中一级教师，喜欢文学，历史，哲学，有多篇诗歌散文刊登于《山西经济日报》和《吕梁日报》等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

概况

1946年12月底，持续一个多月的吕梁战役（又称晋西南战役）宣告结束，解放了晋西南广大地区，推迟了国民党军突袭延安的计划。为了扩大战果，进一步打击配合胡宗南军队向晋西南解放区进攻的阎锡山军队，拖住他们向晋西南和陕甘宁边区进犯的后腿，根据中央军委的决定，于1947年1月13日至29日，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军区和晋绥军区部队各一部，在山西汾阳、孝义地区对国民党军发起了一次进攻作战——汾孝战役。此战连同此前进行的吕梁战役，将国民党军队压缩到了同蒲(大同至风陵渡)铁路沿线以及晋中盆地，为后来在晋南地区展开战略性反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历史背景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中国人民与人民的子弟兵八路军、新四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团结一致，经过十四年艰苦卓绝的英勇抗战，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正当全国人民迫切希望建立一个和平、民主、独立、富强的新中国之时，一贯坚持反共、反人民立场的蒋介石反动政府，代表帝国主义、大地主和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利益，公然违背人民意愿，投靠美帝国主义，勾结日伪军，抢夺人民抗战的胜利果实，积极准备内战。全国各阶层人民对蒋介石阴谋发动内战的行径，表现了强烈的愤慨。中国共产党代表全国人民的利益同国民党反动政府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到7月1日，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蒋介石公开撕毁了“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从西南西北的大后方调动36个军、73个师向华北、华中、华南解放区发动了全面进攻。与此同时，驻守山西的封建军阀阎锡山，在日本侵略军投降以后，在日伪军的配合下占据了太原和同蒲铁路及铁路两侧的战略要点，作为向我解放区进攻的基地，妄想将山西重新变为阎家天下。

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我晋绥军区在吕梁地区成立了吕梁军区。该军区以吕梁山脉为依托，控制着晋西全部及晋中与晋西南各一部，作为反击阎军进攻和进一步解放全省的根据地。因为这一地区不仅严重地威胁着阎锡山的心腹地区，而且也是陕甘宁解放区的东侧屏障，是由陕甘宁解放区通往其他各解放区的重要走廊。

当我晋绥军区主力部队与晋察冀、晋冀鲁野战军互相配合，先后在晋西北、晋西南发起战役行动时，阎锡山也将其主力部队集中于晋中平川，不断配合其北线军、南线军队对我军作牵制性进攻，企图完全占据晋中，并以此为依托，蚕食其他解放区，企图扩大占领区、缩小解放区。为了统一吕梁地区的作战指挥，中央派彭德怀、习仲勋两位同志至中央与贺龙、李井泉、陈赓、王震等首长会商决定，于12月21日电告有关首长及太岳军区、晋冀鲁豫军区第四纵队、太岳军区独立第二十四旅、晋绥野战军第二纵队，统归陈赓、王震、谢富治指挥，任命陈赓为司令，王震为副司令，谢富治为政委。

1  947年1月6日，陈庚、谢富治致电中央军委及贺龙、李井泉等首长，“建议以游击战困扰吉县宁、蒲县地区之敌，转移主力于同蒲线作战，在保卫延安之总任务不变的情况下，能否允许首先攻取汾阳、孝义歼灭阁顽以补充部队，壮大吕梁力量……”在征得中央军委同意之后，陈赓、王震两位将军迅速调动兵力，日夜兼程赶赴汾孝地区集结待命，拉开了汾孝战役的序幕。

二、战役经过

汾孝战役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围困汾阳的同时攻克孝义，创造了“围点打援”的战机，吸引了阎锡山部三个集团军的兵力来援。第二阶段，选择其中进攻最积极的一部歼灭之，然后各个击破，达成基本作战目的。

（一）统筹作战，围“汾”攻“孝”

1947年1月8日，陈赓从隰县东南策马来到东北方向的水头镇吕梁军区机关驻地，与王震策划汾孝战役问题。第二天，陈、王在吕梁军区机关和直属队召开的干部会议上，进行思想动员，指出蒋阎不顾人民利益，投靠美帝国主义的恶劣行径，并提出太岳和吕梁两支部队联合作战的设想和任务。通过陈、王动员，群情振奋，我军上下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汾孝战役前，从敌方来看，从太原到军渡公路的连接点要冲汾阳城，只驻有敌六十一军刘效增的七十四师，并分遣到城南之西阳城和田屯镇两地一个团；孝义城驻有从介休城分遣来的孙楚的三十四军六十九师一个营，加孝义“爱乡团”“奋斗团”及从石楼县逃来的还乡团200余人。我军汾孝战役参加部队有：四纵全部（四个旅）及独二旅、独四旅（缺十二团）、九旅（三五九旅）八团，大宁、蒲县地区留九团、十二团、十六团。

四纵和吕梁军区主力部队分别从隰县等地区出发，于1月14日到达汾阳孝义西部的兑九峪、三泉镇地区集结，并当日下午，在镇南野地展开军事地图，部署战斗。下令以四纵第十旅、第十一旅围攻汾阳城，以吕梁独二旅、独四旅为主攻，三五九旅一个团和四纵十三旅一个团为预备队攻打孝义城；并以四纵独立旅、十三旅主力位于三泉镇聂生、靳屯两村，准备机动打援。命令下达后，当日黄昏，部队即分别向目标开进。

是夜，十旅、十一旅从南北两侧迫近汾阳城时，遭到敌刘效增所部利用城关碉堡工事的顽抗。后来，十旅抵近汾阳南关时，因城南地形平展，无天然屏障可利用，很难歼敌于野外。16日，陈、王召集所部各旅级干部开会，根据敌情和汾阳城防坚固的情况，研究决定：以吕梁部队为主攻占孝义城，以四纵第十旅、十一旅扫清汾阳外围据点后，经充分准备再攻城，或在野外迎歼敌人援兵，以独立旅、十三旅在汾孝间机动打援。

1月17日，我军按新的部署开始行动。当夜，吕梁独二旅突然发起战争，打掉孝义城南“治村据点”后，乘势袭占南关，工兵小组在山炮掩护下炸开南门，部队突入城内。同时，独四旅亦从西门突破，经一夜激烈的巷战，到18日凌晨全歼孝义城内守敌。

（二）机动作战，打垮援军

孝义城被攻克后，阎锡山大为恐慌，亲自调集9个师及保安部队2个总队共3万余人，兵分三路，由文水、平遥、介休直趋汾阳、孝义，企图反扑，围歼我军。

1月18日，我军主力从孝义城和汾阳城郊出发南下，进至孝义城南十余里的西盘粮、张魏村和梧桐镇、王屯地区。当时，南路援敌从介休渡过汾河，进到东盘粮、五楼庄、郑家营地区。当夜，十旅向郑家营、五楼庄之敌发起进攻。独二旅、独四旅向东盘粮之敌攻击。歼敌一部，但因敌人利用围寨和坚固民房进行顽抗，未能彻底取胜，又在天亮前撤回原地等待时机。

1月19日，阎锡山下令以三十四军军长孙楚指挥4个师为南路，从介休地区进犯孝义；以赵承绶为野战军总司令，指挥其三十三军第四十六师、七十一师和伪军改编的第八、第九总队及长官部所属之机械化装甲大队、重炮营等为中路，经太原沿同蒲路南下平遥，西犯汾孝；以王靖国指挥六十一军第三十七师、六十六师、七十二师为北路，从太原沿太汾公路经文水南下，并指挥驻守汾阳的七十四师，合击我军。

针对敌军来势，我军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按反围攻的一贯战法：集中主要兵力打敌一路，以少数兵力控制他路，逐个击破。首先，集中兵力歼击进攻最积极的第8集团军。同时，除以一部兵力阻击北、中两路援敌外，以第4、第2纵队各2个旅隐蔽集结于孝义及附近地区，待机歼灭南路援军。

21日，孙楚企图配合中、北路援敌夺回孝义城。上午10时许，向西盘粮、梧桐发动攻击，以4个团攻独二旅西盘粮阵地、6个团攻十旅梧桐阵地。敌人在山炮火力掩护下，整整一上午对十旅二十九团坚守的中堡阵地，连读发起三次进攻，对28团坚守的王屯阵地发起一次进攻，但都被我军击退。敌步兵退居在我军阵地300米外。

根据十旅二十八团在据守的王屯村的观察，发现有山炮向东移动的迹象，判断敌军有后撤的可能，决定伺机出击。于下午5时，我军数门山炮向郑家营敌六十九师师部所在地发起猛烈轰击。十旅和三五九旅分数路冲向敌军，将当面之敌两个营打垮，俘敌200余人，在接近郑家营之敌炮兵阵地时又追歼散敌200余人。到黄昏时，二十八团一、三营冲进郑家营，打垮敌69师师部，并活捉其少将副师长王熙明等200余人。同时，师旅二十九团、三十团和三五九旅老八团同时来到郑家营、五楼庄至南北桥头战场，冲垮敌六十九师，重创敌四十四师、四十五师，并将敌孙楚指挥部打垮，俘敌近千人。

当我军主力从正面向敌人出击时，二十八团副团长带二营冲向霍家堡南菜园至南桥头，阻断敌军后退之路。参谋长带侦察班在南菜园汾河堤边，又发现千余敌人，在汾河滩上集结，正要撤向河东。这时，恰好十旅三十团七连赶到。我军战士利用河堤排开，向敌群一起开火。敌军遭到我军突然袭击，不知所措，大批敌人一窝蜂地逃上结冰的汾河，竟将冰层压垮，纷纷陷入汾河或溺死或被冲走。等到我军冲下河滩时，抓住38个俘虏。经审问才知道，这批敌人是六十九师的后勤人员和该师所辖二零七团部分士兵，共700余人。

汾河滩战斗结束后，我军沿汾河堤北去南桥头，断敌退路，与二十八团会合。当时，南桥头是敌人为从介休进攻孝义，而在结冰的汾河上铺高粱秆，紧急修出的一条临时公路。我小分队到此，发现桥头堡一座高碉火力正掩护敌军通过。我军小分队冲进高碉，毙敌5人，俘敌30余人，并截获卡车，只差50米未将孙楚抓住。

当时，十一旅三十二团将孙楚的七十三师、四十四师残部包围于东盘粮，当夜突入村内，因敌凭坚固民宅据守，战斗未结束前，上级命二十八团配合攻歼东盘粮守敌，因雪天目标明显，守敌利用当地特有的护村堰及围寨，用密集火力拦阻我突击队，结果使二十八团二营七连、八连遭重大伤亡，攻击受挫。后接上级命令，三五九旅老八团监视守敌，二十八团主力向北转移，准备打中路援敌。

次日，困守东盘粮之敌，在汾河东敌接应下逃过河东。至此，我军已将进至汾河以西地带的南路援敌全部肃清。

（三）转战汾孝，逼退“两路”

汾孝战役中，我军主力在孝义城南迎击敌人南路援军孙楚所部时，以赵承绶为总指挥的中路援敌和北路援敌王靖国部来到孝义东北、汾阳东南的司马镇地区，两路敌军合股在赵承绶指挥下，企图首先打通汾孝公路，配合南路孙楚部夺回孝义城。

陈赓、王震命十旅、三五九旅一部和独二旅、独四旅在孝义城南打南路援敌孙楚时，令十一旅坚守孝义城，独立旅在汾孝间田屯镇地区阻击赵承绶所部的进攻；十三旅在孝义城北机动，以保障主力在孝义城南攻打孙楚，与策应独立旅正面阻击赵承绶部。十一旅令三十三团在孝义北城守备，并适时出击歼敌，旅参谋长王砚泉和团长刘丰亲临北城布置战斗，令该团一营在城外东北角隐蔽待命，二营在城内待命，三营在西城。

20日上午，敌中路前锋四十六师第二团进犯孝义城。下午13时，敌先头连接近北关，以火力侦察。我守军三十三团为迷惑敌人，一枪不发，并下令将北关部队撤入城内，诱敌一个团全部进入北关后，才突然开火，当敌人措手不及蜂拥后退时，三十三团一营才从城外东北角出击，同时二营由北门正面冲击，三营从西关迂回北关。经过三个小时激战，歼敌一个团，俘敌团长魏秉枚以下300余人，毙伤敌200余人，仅少数散敌逃回司马镇。缴山炮1门、迫击炮2门、小炮13门、轻重机枪21挺、步枪数百支。

21日上午，北路西阳城之敌，在炮火和坦克的掩护之下，两辆坦克在前，步兵在后，步步逼进，向我军发起反扑。七十一团一营一个排坚守的东龙观北大庙，我军一度失而复得。我军战士待接到命令后，七十团从靳屯北侧向敌后运动，敌发现即急速后退，我军钳住敌后尾巴，发起攻击，俘敌数十人，缴轻机枪一挺，及弹药一批。敌军还有一个连，溃退时迷失方向，竟逃窜到我防区，全被我军所俘虏。当晚攻击靳屯之敌撤退，攻东龙观之敌也撤回西阳城据点。至此，敌人的整个攻势受挫。

22日上午，正逢大年初一，战场平静。23日，东盘粮之敌在介休敌接应下逃过汾河。当时十旅、独四旅则转向北进至北船头，在东大王地区截打中路援敌。24日，赵、王全线东退。我军已从南、北、中三面发起穿插堵歼。25日，敌六十六师和八总队掩护赵承绶的总指部退至东大王、北船头时，遭十旅截击，俘敌1200余人，缴山炮2门。十三旅插入退敌中心的盐锅头、西大王，打乱敌队形，遭敌人困兽之斗，造成三十八团团长高志和，该团二营营长及副营长、三营副营长以下数十名同志牺牲。三十七团、三十九团紧急增援将敌打退，并跟踪追击，直抵西河堡，抓住敌后尾，俘敌200余人。

十旅三十团六连奉命从东侧沿滋窑河向北穿插，游击侦察赵承绶部，进至汾阳、介休与平遥交界的薛贤村时，发现东大王以北的西河堡、上达村通往平遥的简易公路上有敌汽车队向东开，逃敌虽多，但都是惊弓之鸟，即利用磁窑河堤伏击该敌，当开火拦截敌汽车时，后面大批敌步兵涌来夺路。由于地势平坦，我军被迫退守村寨，敌军又集中炮火轰开围寨，大量涌入，致使除六连连长和通讯员突围外，其余壮烈牺牲。

三、军事价值

汾孝战役先攻弱处、开辟战场，尔后再根据各路敌情，灵活使用兵力“围点打援”，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援军，始终掌握了战役主动权，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歼灭战。正如当时梁化之在日记中写道“共军战法，飘忽无定，很难对付。我们分散开被打死，团聚起来被困死”。其实在2月18日的阎顽《阵中日报》社论中也载道：“我们部队在当前出现了两个危机：一个是分散了会被打死；一个是集合起来会被人困死……因共军处于主动，且有强力行军本领……可以窜扰很广大的地方，裹胁多数的壮丁，有兵、有粮、有服，而横行全国。”这充分证明，敌顽在人民战争面前困惑不已，我人民军队则越战越强，迫使阎军退守晋中重要城镇和主要交通线，困守碉堡待毙！我军则对敌人实施战略分割，使阎顽军与蒋胡军距离越拉越远。阎顽自身难保，再不敢配合胡军进犯陕北，而我军则可以集中力量专打胡军，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

(一)顾全大局的战略部暑

汾孝战役的发起，是在国民党军严重威胁陕甘宁边区的严峻形势下组织实施的，而且参战主力部队之一晋贫鲁豫野战军第四队队开始的任就是渡过黄河开赴陕北战场作战。因此，毛泽东主席特地对第四纵队行动作了部署，他指出：“你们到吕梁后看情况，如胡军向延安急进则你们亦急进，如胡军缓进则你们可攻占吕梁各县，待命开延。”这样.就使第四纵队西进延安加入陕北战场作战，有了一个比较灵活的选择余地。若延安情况危急，则4纵快速渡河开进，若延安情况不甚急，则可与晋绥军区部队配合在吕梁地区歼敌，这样也可通过歼灭国民党军有生力量，直接化解敌人在东面对陕甘宁边区的威胁，还可以有力地牵制陕北国民党军。因此，针对战场实际情况，灵活地予以指导，才能为战场指挥员寻机行动提供更为广阔的空间，使其能机动灵活地组织部队展开行动。

（二)克敌制胜的有利条件

汾孝战役能达成歼灭阎锡山主力之一部的作战目的，关键是创造了运动中歼敌的有利条件和战场。当时汾阳、孝义地区还为阎锡山部占领，攻克孝义、围困汾阳，可解除作战的后顾之忧，为下一步作战提供基本的战场条件，使我军可以放手与援军作战；同时利用汾、孝作诱饵，吸引阎锡山部主力来援，便于在对手机动中寻找战机。所以，当阎锡山部3个集团军的兵力来援时，我军能够在较为广阔的战场中，阻其两路、专打一路，创造出打歼灭战的条件；又在各路援军全线退却的情况下，可以指挥部队以尾击和侧击的方法，进一步歼敌，取得更大作战成果。

(三)围点打援的战略战术

运动战的关键在于在运动中创造战机，在运动中将敌人力量进行分散，达成分而歼之的条件和目的。将汾孝战役放在全局来看，绝不仅仅是攻下汾阳和孝义，因为攻此两城，必然会招致阎锡山主力来援，因此打击援军成了战役的关键所在。我军根据战场情况，灵活用兵，先攻孝义，围困汾阳，吸引了阎锡山部来援。再先以少数兵力阻其中北两路的基础上，专打其中进攻最积极的南路孙敌；继而采用中央突破，两翼钳击的战术，跟踪追击中路赵敌至汾河岸边，使其援军后退，无法靠拢，既达到了歼灭其有生力量的目的，也达到了巩固已取得战果的目的。

(四)决胜充分的战前准备

兵贵神速，严密的战前准备，是取得胜利的前提。我参战各部队按计划进行了充分的战前准备，特别是在孝义攻坚作战中，攻城部队更是进行了细致的准备工作。在村与村之间组织多处哨所，无论攻击、追击、冲锋、防御都能保持联络，不仅进行了抵近侦察，而且组织具体的研究和讨论，使部队充分掌握了阎锡山部的设防情况；同时，对攻城所需的梯子、爆破杆、扫雷杆、炸药包、火把等都认真进行了准备，使爆破、火力，步兵突击三者密切配合，确保了部队在坚固设防的城镇作战中，能够有针对地快速突破，进而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由于准备充分，30分钟的时间内就突入孝义城。18日攻克孝义，21日阎锡山部援兵才开始对孝义东南的我军阵地发动进攻，为下一步准备打援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四、历史意义

汾孝战役，是解放战争初期，我军在山西自卫和反击阶段的一个重要战役，是巩固和发展吕梁解放区的战略行动的组成部分，这次战役自始至终是在中央军委的直接领导下进行，晋绥野战军和冀鲁豫野战军协同作战，广大指挥员战斗员带着解救劳苦大众出火海的使命感，以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和战斗气魄，主动寻机歼灭来犯之敌，力求消灭敌军，迅速改变敌我态势，在技术上充实了自己，打出了军威。

从抗日战争起，在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指导下，战区群众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游击战争。后晋绥军区第八军分区在吕梁边山建立了抗日根据地，逐步向晋中平川发展，创建了抗日游击区，广大农村成为游击根据地，形成农村包围城市的格局。日本宣布投降后，阎锡山与日军合流，在日军接应和保护下，经孝义、介休、平遥，抢占太原及晋中平川主要城镇和交通线，扩充部队，实行反动统治，推行“兵农合一”“三自传训”暴政，大修碉堡。1946年初，国民党反动派破坏停战协定，在美国支持下发动全面内战，向解放区大举进攻。蒋介石派胡宗南军队向太岳、吕梁解放区进攻，阎锡山军策应胡军向我军进犯的同时，派顽军在晋中解放区大搞“肃伪”运动。这与广大群众，向往民主解放，企盼消灭旧制度，实行土地改革改革的愿望背道而驰。

汾孝战役中，我军参战主力部队大体与阎顽军相当，但敌装备优于我军。战役又是在阎顽控制下的晋中平川进行，敌利用同蒲铁路和太汾公路调动部队，机动方便。我军之所以取得战役胜利，与战区群众的大力支援配合有密切关系，汾阳、孝义、平遥、介休4县有组织的参战群众即达3万余人，动员了2500副担架运送伤员，500辆大车运输粮食等军需物资。同时，4县民兵、游击队四处袭扰敌人，破坏交通，有力地配合了主力部队的作战。

汾孝战役从1947年1月17日我军包围汾阳起，总共13天，打垮了阎锡山倾巢出动的全部援敌。除汾阳城有敌一个师困守坚固城堡外，西从吕梁边山脚的汾孝，东到平介地界的汾河边，南起孝义县、北至文水城外，纵横百余里的汾孝平川，全无敌踪。据统计，此役共歼灭阎军七个半团，歼敌六十九师全部，重创敌5个师（总队），共歼敌11400余人、俘敌6400余人，毙伤敌5000人以上，缴获山炮12门、迫击炮19门、掷弹筒103只、重机枪44挺、轻机枪385挺、长短枪3900余支、各种炮弹1500余发、子弹26万发，汽车5辆、骡马200余匹。

吕梁、汾孝战役的发动及其胜利，不但粉碎了胡宗南、阎锡山部对吕梁地区的进攻，解放了吕梁广大地区和人口，而且拖住了偷袭延安的胡宗南部队，保卫了延安和陕甘宁边区。

结语

1947年上半年，我主力部队大量歼敌有生力量后，于下半年转入全国性的大反攻。西北野战军（后称第一野战军）在彭德怀、习仲勋、贺龙指挥下收复延安，反攻关中，直捣胡宗南的老巢西安。晋冀鲁豫野战军（后称第二野战军）在刘伯承、邓小平及陈赓、谢富治指挥下南渡黄河，与陈毅、粟裕指挥的华东野战军（后称第三野战军），三路大军相配合，逐鹿中原。在内线，由徐向前、周士第、彭绍辉指挥的太行、太岳、冀鲁豫和吕梁军区部队等，发起运城、临汾、晋中和太原战役，彻底摧毁了阎锡山的顽固堡垒，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